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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读[ Spicy ]辣我热爱四川的原因里,其中有一个很奇妙,因为我不吃辣。人总是愿意去寻找另一段完全相反的可能性,万一成了,并且还不赖的那种,犒赏就如同多出来一条性命。我们总是在放纵与克制之间找
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
[ Spicy ]


我热爱四川的原因里,

其中有一个很奇妙,

因为我(原来)不吃辣。


人总是愿意去寻找另一段完全相反的可能性,万一成了,并且还不赖的那种,犒赏就如同多出来一条性命。我们总是在放纵与克制之间找平衡,为了未知的诱惑,纯放纵,可能心陨胆落;纯克制,也许河倾月落;之间,才是心安理得的快落(乐)。


我反问自己,眼前只有一辈子对吗?为什么不学会吃辣,尝尝另一种人生呢?我于是经历了好多趟四川麻辣鲜香之旅,伴随着各种喉咙哑、冒痘痘、咕噜噜...朋友总是调侃着问,有没有“菊花残满地伤”,有没有拉“崩盘”?我每次都哑着喉咙嗤嗤笑,但只有自己知道,辣对我的意义。


哪怕“吃喝”轻浮如风情,解时,我是一脸严肃的。这种状况不亚于解开内衣扣子的一瞬间,真正懂得爱的人,这一刻也是经过百转千回的认真吧。


今年生理/医学的诺奖获得者戴维·朱利叶斯(David Julius),分享了个小故事,说研究成果来自当年在超市迟迟不肯放下辣椒酱的经历。“我看着这些货架上到处都是辣椒和辣椒提取物,这问题如此重要又有趣。我真的必须认真对待这件事(指研究辣椒素的作用)。”当时妻子站在过道上失去耐心:“你在做什么?”他回答:“我真的很沮丧。我真的需要弄清楚这个问题。”


虽然他研究的是辣椒素的神经感知,而我只是吃的感知,但我想川菜无论如何值得这种认真。全中国只有川菜才能有资格拥有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”的味觉包容度。不管是什么人都能从川菜里找到自己的味道,像我这种生性喜欢清淡的,也有开水白菜、李庄白肉等可以吃,西方人对中国菜最接受的就是川菜。我曾听过川菜大师不止一次说,川菜的调味体系是所有菜系中最完整的。而据统计,天天吃川菜的云贵川藏就2亿多人,全国的餐饮市场川菜占46%。中国烹饪学会登记的川菜有23种,60年代以后番茄酱茄汁味加入,成了24种。


今年国庆,我怀揣一颗研究者的心情来到四川宜宾,脑子里是彭子渝大师一年前告诉我的话:“研究川菜,你必须去趟川南”。


四川美食一姐“敏一嘴”的川南食单


为了这趟行程,我做了不少功课。彭子渝大师说,刚解放的时候四川分为川东,首府在重庆;川西,在成都;川北,在南充;川南,在宜宾。1952年这四个“川”合并,雅安(原西康省)那块给四川,四川一部分给陕西,合并以后叫四川。川菜分最大的两个流派,一个是大河帮,长江沿线,包括成都;一个是下河帮,从重庆开始,向下到湖北。还有小河帮,代表川北,指的嘉陵江流域。小河帮与下河帮我已经吃了不少,调味最中庸的大河帮必须补补课了!


女司机我原以为四川的“四”其实是长江那四条主要支流:嘉陵江、岷江、沱江和金沙江,其实不然。正解的“四”源于“两宋”时候的“川陕四路”这四条路,益州路、利州路、夔州路和梓州路,一个路一个方向。而我这次是古代的梓州路方向,朝着毗邻云南的方向“吃”去。


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
彭子渝大师帮我圈了川南代表性的地方:乐山、宜宾、泸州、自贡。我一想,就国庆几天,得抓重点。四川的公路跟南方不一样,周边很陡峭,有崎岖的坡,而宜宾处于丘陵地带,会有上坡下坡的盘山公路。这一路也正如我跌宕起伏的心,爱吃的激动的心。


这次同行的朋友都是川菜美食家,餐饮媒体人/投资人九吃老师也是我的好朋友,他的川普话带椒盐味,听起来甜咸参半,听不清楚,但理不乱。他推荐说,整个宜宾、自贡这带很有特色,在川南具有代表性,风格独树一帜。川南之所以是川菜重镇,原因是交通方便,有大江大河。李庄是长江第一镇,顺流而下就到泸州到长江,长江上游一路往下游吃,菜系丰富,所以宜宾、自贡、内江在整个川菜里面占比大。那吃的辣以鲜辣为主,也就是鲜的青椒小米辣做菜,小煎小炒比较多,当地注重风味的调配,加酱更重。


我听得口水若悬河,四川美食一姐“敏一嘴”正好是宜宾人。那就重点去“宜宾”,路过下“自贡”?四川美食家们一拍即合。


【火辣辣川南神食计划】


第一天:10月4日

10点在成自泸高速永兴服务站集合

12点左右到达威远,吃威远特色美食

下午两点半到4点:威远到板桥,牟记酒家,吃土鳝鱼、青蛙等

6点左右:板桥至宜宾,入住酒店

8点左右:宜宾烧烤


第二天:10月5日

早餐:宜宾面馆(暂定古蜀良食,或者别康大口蘑面,太多...)

10点前往李庄,逛李庄古镇,吃李庄白肉,暂定张杰酒店,特色是李庄大刀白肉和生爆肥肠

下午:安石村逛悠及遵生小院喝茶

晚餐:宜宾城里吃长宁美食竹珍筵

宵夜:云南水富把把烧


第三天:10月6日

早餐:宜宾城里吃面、包子等

午餐:开车前往宜近到高县路上的川云鱼庄,南广河边吃茶吃鱼

晚餐:宜宾城里吃高县土火锅


第四天:10月7日

早餐还是街边小吃

之后,前往江安虹桥吃猪儿粑

午餐:江安梅白黄豆烧鹅

下午:回城逛逛冠英古街,长江零公里等

晚餐:吃白砍鸡、黄浆豆花等或者前往沙河镇吃沙河豆腐及板鸭


第五天:10月8日

早餐:街边小吃

上午:逛菜市,土特产店,采购特色产品

然后驱车回蓉,在自贡吃午饭

午餐:正荣饭店的葱葱鳝鱼

午餐后回成都


由于宜宾好吃的实在太多,我和四川美食家一行,基本上就“见色起意”居多,但大致路线并没有改变,中间又加入不少亮点。总之,不虚此行!


川南吃早饭做“八顿将军”

关于一顿早饭的胖子焦虑


我到了宜宾,长江发源地,这里叫“万里长江第一站”。我住的包邮区其实是长江的终点,妾住长江尾,追君到长江头。“君”不是别人,就是美食。


到西班牙,好客的本地朋友带咱吃一顿晚餐,可能会去三四个店里品尝Tapas似的精巧东西,前菜、主菜、甜品非得是各店招牌,才显尊遇。而在四川宜宾的早餐时间,我感受到了一样的饱满情谊,得亏有“导吃”敏一嘴老师。


我为把早餐吃尽兴,已经做好了“八顿将军”的准备。第一顿先直奔20年老字号“特色牛肉牛杂面”吃一碗牛杂面,配生磨花生豆浆与泡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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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特色牛肉牛杂面

牛肉牛杂面/仔姜鸭面


路过宜宾第一家口水鹅“鹅王专卖店”,拎着鹅头、鹅肝、鹅掌招摇过市那是必须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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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鹅王专卖店

卤鹅


当然也可以去隔壁家。清香有味的40年老店川卤鹅肉,这吃完要曲项向天歌了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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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童妈卤鹅

卤鹅


再去“肉片汤郭油条”那吃每天限量现做的窝子油糕,要想香糯,手舂糯米、现熬绿豆沙、堂内酥炸一个都不能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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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肉片汤郭油条

窝子油糕、油条


银丝卷看着粗鲁又深情,泛丝丝微甜,透柔柔猪油香。这是宜宾人早餐的掌上明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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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香竹笼

银丝卷


敏姐说,吃饱了就不怕辣了。宜宾燃面的魂在油料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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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宜宾燃面(旗舰店)

燃面


我吃了口精粹仔姜鸭面,看着是一碗光面,仔姜鸭的精华汁水早已和面长厢厮守。目前传统28味料的宜宾燃面已经是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

裸食老师告诉我,宜宾的神蛋,就是叙府糟蛋(宜宾旧称叙府)。那其实是一种鸭蛋,醪糟里面发酵。腌制过程中要翻坛子,翻出来过程中小竹棒敲裂壳子,膜不能碎,用手去敲,外层去掉,膜保留。不断翻坛过程中,鸭蛋会变成褐色,要一年多腌制入味,那个过程叫熟化。糟蛋蛋黄很像醉蟹的膏,吃的时候蘸白糖和白酒,是甜的,现在很少年轻人会吃,快要失传了。市场上买到的都是3-5年以上,后来慢慢有点消失了。糟蛋不臭,川菜以前的怪味有加了这个糟蛋的。宴席里面糟蛋当作中盘,豆腐乳一点,可以下一瓶酒,糟蛋不贵,但酒贵。平湖糟蛋罐子打开有壳,宜宾糟蛋是没有壳的,工艺流程是不同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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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人一颗糟蛋在手,我们开始了饭后运动:逛菜场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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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,好多新街都爱叫老街,可是老街却相反。一条叫新街的老街,即将拆迁。已经吃饱的我们,打算抓住即将遗失的美好,继续在“新街”吃起来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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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老字号兄弟夜宵邵子豌豆面

精粹燃面(宽)/豌豆面


精粹燃面与传统燃面不同,传统燃面只加花生碎末,精粹燃面在花生基础上加了白芝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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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刘氏特色排骨面

排骨面


老街坊花五块茶水钱摆一天龙门阵,早餐吃碗面就满足,左转老字号兄弟夜宵邵子豌豆面和宽燃面,右转是传了三代人的刘氏特色排骨面…整条街喷香。


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
我饱了,看街口缝纫机踩口罩,手卷土雪茄,吸几口烟火气就又进入梦幻般的老时光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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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菜场在于舒适度,看菜场老摊主的笑脸就知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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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新街农贸市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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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
我有个心理学博士朋友,她告诉我经常会因为患者的各种倾诉而感到巨大压力,我说,你可以建议你的患者多去菜场,你也是。无论走到哪里,菜场里的平凡、热烈、丰富,就让人感受到生而为人的快乐。


“一顿早餐”不小心吃到了深夜。临港是宜宾的新区,我们路过长江大桥去吃夜宵。追逐宜宾烧烤之王的粉丝现在在排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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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林二哥烧烤

牛肉刺身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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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林二哥烧烤

猪天堂


我在楼上吃着宜宾本地牛肉刺身,看着烟火人间。这里的猪天堂其实是猪上颚,出乎意外的脆爽好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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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林二哥烧烤

奇亚籽饮料“珍晶果”


宜宾烧烤习得隔壁昭通的摄人味碟,并做改良,花生末与辣味干碟,一个增香一个提辣。奇亚籽饮料“珍晶果”八九十年代伴随烧烤流行,而加红糖浆的凉糕更让我在四川吃到着火后,继续欲罢不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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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竹珍筵

凉拌豆腐


木姜子油入辣菜调味是云贵川交界处的人们都习惯使用的技法。我去年第一次吃,当时嘴巴想起了小时候“肥皂水辣眼睛”。今年我再吃,一道普通的凉拌豆腐,一口下去就有辣手摧花的快感,配四川美食美酒家孙培可带的酒辻辣椒青梅酒效果更佳。味觉果然是可以被时间拐跑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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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培可老师说,夜宵吃的甜品凉糕,米做的,本身宜宾那边有特色的凉糕叫葡萄井凉糕,当地的水是碱性的,葡萄井出来的水碱性强,跟米粉在一起就有爱的反应,自然结块!最后加点红糖做甜蜜调味,就是最传统的做法。类似的还有凉虾,川东地区比较多,宜宾这边凉糕比较出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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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林二哥烧烤

红糖凉糕


甜点,对我这种胆子大实力差的嗜辣者,是最后的温柔乡!不过,一看手机,过了十二点了,不会这顿也算早餐吧!


川菜旧时的宴文化


我曾经去重庆的北碚区拍摄《神一样的餐桌》,期间参观了梁实秋与老舍的故居,两位家喻户晓的文学家兼美食家,都爱在家举办家宴,让我对川菜旧时的宴文化充满浪漫想象!


也许爱美食的人都浪漫,看梁实秋故居里的旧物,细细看了他给到娇妻韩菁清的论文情书,称呼对方“小娃娃”,一封情书看得人心旌荡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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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梁实秋的情书》


老舍也是情种,当年住重庆是为了有家室的状况下金屋藏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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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骆驼祥子》这本书里有一段话就可以看出他是恋爱高手:“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,一个女子的脸红,胜过一大段对白。可后来有了胭脂, 便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。”


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
时光飞逝,一张轩轩酒家创立初的老照片又把我带回此时此刻的餐桌。好友裸食老师带着我吃成都宽窄巷子轩轩酒家,那也是宽窄巷子的最老餐馆,兼具传统宴席菜与家常菜的精华。


“川菜的特点是味型很丰富,四川有鲁菜基础,有江南地区菜的基础,川菜有大的地方风味,大的区域风味的结合,川菜有趣的地方就是中餐的fusion,技法多元。师傅都是各地来的,办大的宴席,相互有学习,达官贵人宴请的时候会让家厨露几手。我宴请你,我带家厨露几手,大家有攀比的东西,实际上就是这种battle多了,就有相互学习,合作和竞争,不是单一体系而是多元的体系。民国时期做融合的时候,是传统的中餐集合,宴席是各个菜系之间的互通。30年前徽菜的单子,上面有粤菜的影子,宴席有很多互通的东西。做宴席的师傅都是成都的,下面城市官府菜很多是成都学艺过去,到当地做适当本土化的东西,但也是大的转变。”我眼前的雪花鸡淖、葱沫肝片、脆皮粉蒸肉、怪味鸡片与鸡牛汤全是传统四川文人家宴老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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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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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市·轩轩小院

(从上至下)雪花鸡淖、葱沫肝片、脆皮粉蒸肉、怪味鸡片、鸡牛汤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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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市·轩轩小院

荔枝豆瓣烧江黄


荔枝豆瓣烧江黄是新菜,用的阴豆瓣,酸美而果香。野鸡红其实是现代川菜鼻祖菜之一,胡萝卜丝、芹菜丝、蒜苗丝的家常味型让人欲罢不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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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市·轩轩小院

野鸡红


裸食老师说川菜的家常味型是咸鲜微辣,有酵香,可以回甜也可回酸。怪味味型是咸鲜酸甜麻辣香,这个变化是有顺序的。我感觉自己是一盏按照味觉程序变化的霓虹灯,慢慢等待,直到全开。


他跟我介绍现代川菜宴席的两个分支,一个是复刻传统宴席的,另外一个就是家常菜和乡土菜结合而来,就是所谓新派的川菜,江湖菜。“如果说菜单上麻辣比重高,70%以上是乡土菜江湖菜和家常菜。而复刻传统宴席的那些甚至只有30%左右辣菜,咸鲜厚重的少,有江南菜的感觉。其实在八旗入川阶段,宴席菜吸纳海鲜部分,清鲜类的菜全是江南做法。南京烤鸭调甜卤进去,四川有冒烤鸭,最早是甜口的。全国只有南京和成都是最喜欢鸭血的,这是很好玩的关系。”


聊起四川的宴,不得不提“三蒸九扣”。


田席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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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川南春酒刘家大院

“三蒸九扣”八大碗


眼前一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女厨,端了传说中川西坝子农村同款“九斗碗”上来,我经不起对视,瞬间流露了软弱和饥饿。“斗”在四川方言里意指大。这种筵席又叫田席,传承自客家,蒸菜及腌腊为主,行话叫做“三蒸九扣”(锅蒸、笼蒸、碗蒸)。我以为吃完能气吞山河,结果一身酥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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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川南春酒刘家大院

“三蒸九扣”八大碗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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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我像个“十万个为什么”,裸食老师翻出《川菜烹饪事典》对应章节帮助我理解每一道的讲究。我才明白,今天吃的是村宴与田席的混合版。他说,清朝开始到最后八旗驻兵到四川,带来很多鲁菜东西。


彭子渝大师说,要想知道成都的明末清初餐饮,看《成都通览》,里面连成都市餐饮市场菜名菜价都有,几钱银子清清楚楚,不过川南、川北、川西、川东不在里面,只有成都菜。裸食老师也让我看看记录在里面的成都民俗,当时干货海鲜类的东西,鲍鱼用的少,鱼肚燕窝海参比较多。市面上出现很多江南菜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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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川南春酒刘家大院

高县火锅


传统概念里的“田席”当然是没有高县土火锅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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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川南春酒刘家大院

尖刀圆子


宜宾高县土火锅里有各种菜肴,尖刀圆子是“眼”,制作尖刀圆子时,三肥七瘦的猪前腿肉,用刀尖刮一团在手掌中来回滚动,让手掌的弧度使圆子形成橄榄造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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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川南春酒刘家大院

醪糟


我结束吃一口宜宾黄粑,再喝一口醪糟,就解了所有腻。黄粑的良姜叶包裹蒸煮20小时以上,这就如知识的积累,会慢慢红亮香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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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川南春酒刘家大院

黄粑


“懂吃的人,最后形成的现代川菜的动作,高端馆子要看东西,就是整个菜单的搭配味型的程度。传统宴席是‘凉菜’,‘头菜’(当天单价最高的菜),‘烤炸菜’,用来下酒搭配,聊天喝酒,这时候有下酒菜。‘二汤’我们最熟悉的是开水白菜,传统的没有今天这么浓,目的是清口,调剂一下,阶段中间的衔接。现在的‘二汤’很浓郁,学粤菜师傅做,汤体比较浓,‘二汤’和最后汤会调换,90年代开始做的浓稠。汤完了就是‘行菜’,主菜以外的热菜,最后上鱼,年年有鱼,上整个的鸭子,是比较重要的存在。热菜走完一定是‘甜菜’,最后是吃饭,回锅肉、宫保鸡丁主要的作用就是下饭的,饭菜前有汤,前面是浓汤后面是清汤。”裸食老师说。


而四川味型之所以无法取代,最重要的特点就是“变”。如今,更多的新宴呈上餐桌。


宜宾竹宴:


到四川,夏天最好的山珍其实是苦竹,而这个时候,水竹笋清甜。有家叫竹珍筵的宜宾馆子无人不知,曾服务G20峰会时的竹宴招待,我一听就觉得非去不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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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竹珍筵

竹荪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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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竹珍筵

竹燕窝


长了蚜虫的竹子才有资本长竹燕窝。


竹荪长在竹子底下,这次不光竹荪,闻所未闻的竹荪蛋、竹荪胎、竹毛肚…我默默吃完整个竹荪生命周期,自此算是“吃近科学”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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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竹珍筵

黑斩鸡


乌骨鸡版本的白斩鸡我第一次吃,我亲昵叫它黑斩鸡,有暗夜星辰般的浓香鸡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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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竹珍筵

口水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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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竹珍筵

酸笋回锅肉


树蛙做的“口水蛙”我至此吃到最高阶版本,酸笋“回锅肉”也是。


鱼宴:


威远,我去了九吃老师写红的店“三毛鱼庄”,果然名不虚传!蒜蓉江团惊为天人,麻辣兔头必吃。我的嘴巴已经辣到合不拢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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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江市·三毛鱼庄(威连路店)

蒜蓉江团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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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江市·三毛鱼庄(威连路店)

麻辣兔头


我在“泾渭分明”的金沙江岷江汇合口处,随船上江宴的香追到江边馆子里。仔姜清波鱼、蒜香鲶鱼、五味鲫鱼、百香果番茄酸汤雪鱼、酸菜黄辣丁、烧焦鸭、手rua粑粑…全是巴适味,我现在是宰相肚里能撑鱼撑鸭。最后来一小碗蕨根粉去火修身,我好吃的心如风随影动,渐渐船到桥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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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大华渔港

(从上至下)仔姜清波鱼、蒜香鲶鱼、五味鲫鱼、百香果番茄酸汤雪鱼、酸菜黄辣丁、烧焦鸭、手rua粑粑


九吃老师说,宜宾独有方法的“二黄汤”,是两个姓黄的人发明的,豆瓣酱比较重,“二黄汤”颜色淡,用泡菜炒的汤,很清澈。“河水煮法不油炸,直接下锅煮,加泡菜泡姜,很多地方要勾芡,它不勾芡,这边像流动的水一样,做法独特。”此法烧鱼有妖精一样的魅力。我研究半天,原来就是让人变着法吃醋:泡豇豆节、泡姜片、泡小米椒节、榨菜片和番茄片…总之,撩开油喝汤,非凡酸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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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严记鱼府

“二黄汤”活水鱼


我们吃的是不是野生不重要,反正吃完这川南风味的活水鱼,大家都没有腰了!


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
敏姐给个“斯拉夫版四川船工号子”节奏,做运动消耗掉才重要。我拍的这张照片,当天还成了店家大众点评的封面图,也算编外野生摄影师转正了...


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
吃货吃鱼宴的心可贵,保护环境的态度还是要端正的!


李庄白肉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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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李庄张杰饭店

李庄白肉


李庄白肉虽然是一道菜,但也是一道菜撑起一个宴的典范。但凡,有人约了三五好友,说去搓一顿“李庄白肉”,集结度是非常高的。我这回第一次来距今已有1460年历史的李庄古镇,领略被称为李庄“大三白”的白肉、白酒和白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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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李庄张杰饭店

李庄白肉


白肉虽然不是第一次吃,但我头回见单手片的。镇上刀法娴熟的厨师将细长的刀叶从猪皮进刀,划出的猪肉,每片长可达20至30厘米,宽15至20厘米,厚度1至2毫米,几近透明。李庄每年举行“李庄白肉第一刀”大赛,镇上厨师角逐“第一刀”,刀越磨越亮!


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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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李庄张杰饭店

(从上至下)臭千张、胆水豆腐、麦粑回锅肉、生爆大肠


臭千张、胆水豆腐、麦粑回锅肉、生爆大肠…也都是让技术流从理智上流口水的,难忘。


全国各地的人跑来高县沙河镇这吃豆腐宴,这大概早被豆腐西施的美加持过。我特别爱鸡哈豆腐,还有这里的沙河板鸭,正好一对香喷喷的CP。


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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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张记麻辣豆腐

各色豆腐、沙河板鸭


宜宾的豆腐与发酵味

一切都是盐的味道


宜宾美食,高县与筠连都是不可缺的角,离酒乡泸州都不远。


高度白酒与下酒的咸味是好朋友!以前是用盐的多少来判断一家人的富裕与贫穷的,这就是盐帮古道留下来的美食印记。有盐就有腌渍,用昂贵的盐留住时间的美味馈赠,是绮丽的。


宜宾筠连这个地名,今天算是因为吃的记住了。我想,以前这里是富庶的,毕竟这里的发酵类食物可圈可点。小咸菜有滋有味,糟黄瓜得用川南乌蒙山脉乳黄瓜,辣脆脆的一小碟能下一碗粥。


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严肃与玩耍之间的烟火:尝过川南味道就多一种人生的可能性

宜宾市·俏佳尝

糟黄瓜、红豆腐


红豆腐其实是裹着辣椒粉与生姜颗粒的霉豆腐,再用大香、草果、良姜等香料煮水冷却后浸泡,有特殊的勾人酵香。桐子叶粑粑用的是油桐叶子包裹的糯米和籼米粉末(油桐在江南是古代做油纸伞原料的树),粑粑有发酵后的酒酿味道,加上桐叶的清香,比糯米白粽子绰约多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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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俏佳尝

桐子叶粑粑


另外,这里筠连有椒麻鸡这种江湖菜的名门正派做法,那鸡蘸水除了蒜泥、老姜汁、油辣椒、花椒面外,还有芝麻面、炒花生细末、麻油、小葱葱花、白糖等,还调配上等豆油。我用这蘸水连着吃了好几筷子凉皮,这香辣有点上头,我知难而退筷。竹豆菜汤一碗下去,我竟又无节操撩了一筷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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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俏佳尝

椒麻鸡


彭子渝大师让我去盐业博物馆看看自贡菜的历史,自贡的盐是秦代开始,天工开物里有提及。四川豆腐好吃,源于盐井里卤水上来点豆腐。“自贡是制盐化工城市,还有很多化工产品,硫化钡这些,显影要吃钡餐做X光,制盐化工现在没有卤水了,自然资源被耗竭了,自贡有2000多个盐井,下面是空的,盐井很深的,最深的是1000米,手工打的。”他惋惜。


我们外地常吃的水煮牛肉来自自贡,盐工发明的。“四川是生产盐的,四川打盐井,打一口井,灌水下去,盐水上来了,地下天然气储量很大,上来的是天然气和盐竹子。这种体力活人没法干,得靠牛。编织的绳子,加上竹筒,很粗,把井打通,放下去,盐水灌进去,提上来靠一个转盘车。上面有个天车,竹子做的很高的架子,人没办法,用的是牛,劳动强度很大,2-3年就不能出力了。牛肉是很便宜,自己做的盐和花椒,真的水煮。自贡的牛肉菜很多,冷吃牛肉也是,因为有背景。”


彭子渝大师补充说,四川菜每个流派不一样,成都休闲,很多人来养老的,对细腻度要求。自贡大多是盐工,很粗糙,文化很有关系,自贡菜也有精细的,没有推广,很可惜。“盐工菜推了,盐商菜忘记了。盐商人家吃的菜就是跟盐工菜不一样。江南那边是流通盐的,而这里是生产者,都是盐商菜。著作很少,以前文人远庖厨嘛。”


泡椒与豆瓣:


九吃老师说起花椒,那椒盐普通话韵味更足了,听得人津津有味!吃川菜很多料子必不可少,比如泡椒豆瓣,葱蒜有些泡过有些没泡过,不同地方有不同划分。海椒因为辣椒是从海外传进来的,中国民国后期来到四川,所以对于四川人来说是外国来的,叫海椒,是舶来品。“四川延伸的叫花椒,我们叫红花椒,西路椒,还有大红袍,福建的颗粒大颜色红,我们汉源的叫红花椒,川菜里用的最久,是最传统的,也叫贡椒。最近也有青花椒,藤椒不属于红花椒,红花椒不属于花椒种,青花椒包括贡椒很广泛的,跟红花椒风味不一样,更浓烈更麻辣。贡椒清香,全国用途很广,北京上海也在用,大家吃花椒用香料卤,加了青花椒后回味更流畅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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敏一嘴老师说:郫县豆瓣是最受人欢迎的豆瓣酱,其实郫县豆瓣不是四川的,是福建人带进来的,豆瓣发霉了放点辣椒,发酵以后有独特的香味。“豆瓣用的是蚕豆瓣和辣椒,郫县要二荆条辣椒,生长在托马山,长长的,不是很辣,根据年份,每天晒。晚上的时候吸收天地间,反复发酵的过程,时间越长酱香味越浓,回锅肉一定要有,发酵酱香味道。”


台湾著名演员杨淇老师被馋到:“对我来讲家常的菜解释就是各家各户常备的菜,我祖籍是山东,我们家里常备炸酱,基本往上就是豆瓣。每家都有自己习惯的家常,豆瓣或者家常,我很奇怪的是不能吃辣椒辣的,一点辣椒辣都不行,我很能吃大蒜辣。”


我看来四川人吃家常菜离不开豆瓣,都是一种豆瓣。敏一嘴老师说,豆瓣的问题是很深的概念。豆瓣很多人说是川菜之魂,家常味之魂,四川人一定是放郫县豆瓣。但她说,也不一定!


“加盐霉豆瓣,日晒夜露,我们阳台上晒的是豆瓣,教游客做豆瓣,郫县豆瓣加了霉豆瓣、蚕豆,体现酱香味型。但是我们另外一种辣椒酱,没有豆瓣,但是四川人还是叫豆瓣,鲜豆瓣,拿来做蘸水的,农家豆瓣蘸包子。豆瓣是四川人的乡愁,师傅们做传统的郫县豆瓣,民间的鲜豆瓣,不需要太阳,用油密封后直接吃,吃法很多。宜宾很多家常味的菜,回锅肉用的就是民间的豆瓣,颜色鲜亮,酱香味不是很浓郁,但是很清香。每家风味不同,快到秋天的时候,每家都做豆瓣,每家人都会做。回锅肉每家不一样,宜宾放泡姜泡椒,家常就是跟豆瓣有关。”


每个人的乡愁味道,一定是有区别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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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奶奶家住在茶马古道艾叶滩码头边,午后与猫咪聊完天就倏然睡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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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艾叶鸡脚

艾叶鸡脚


我路过,看了看村道上的豆子、丝瓜和辣椒,隔壁吃了顿艾叶鸡脚,瞄了眼水蜂子,没带走盐官古道一片云彩,就继续上路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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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宾市·艾叶水蜂子

艾叶水蜂子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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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侏罗纪时期就有的水道,让人打着饱嗝遐想,这几天吃的东西都进化自始祖鸟的话,那所有菜系不会都是川菜来的吧...


我不管,反正川南还得来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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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 婆 问

你 喜 欢 辣 吗 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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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​​​​​“新的发现使生命更美好。”

——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奖章


Food Bless You!

中国国际美食博览会顾问

《神一样的餐桌》制片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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