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衣巷

刘禹锡

朱雀桥边野草花，乌衣巷口夕阳斜。

旧时王谢堂前燕，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
【赏析导航】

公元826年，刘禹锡从和州刺史任上奉调回东都洛阳。从永贞革新失败被贬至今，已经二十余年过去了。

途经金陵（南京），刘禹锡有感而发，写了一组咏怀诗，《乌衣巷》即是其中一首。

金陵乃六朝古都（东吴、东晋、宋、齐、梁、陈），而以王导、谢安为代表的的王谢家族，从东晋至陈朝，历时数百年，一直是这里最显赫的世家大族。包括王羲之、王献之等大书法家，谢灵运、谢眺等大诗人均出于此。巧的是，他们都住在乌衣巷。乌衣巷名称由来传说有二。其一，这里曾是东吴禁军的驻地，因禁军皆着黑衣，遂名乌衣巷；其二，王谢两族子弟都喜欢穿乌衣，以彰显身份尊贵，所以得名。

诗中提到的朱雀桥是通往乌衣巷的必经之路，它横跨秦淮河，桥上的重楼乃谢安所建，里面还装饰着两只金色的铜雀。

不过，眼前的景象却完全不同了！

曾经富丽堂皇的朱雀桥，现在是杂草丛生，野花肆意开放。而令人景仰的乌衣巷，早已名存实亡。没有乘坚策肥，没有钟鸣鼎食，只剩下夕阳残照，废墟瓦砾。那曾栖居在王谢高堂巨室里的燕子，现在却找不到地方，只能停歇在低矮的，普通人家的屋檐下。

世事变迁，沧海桑田，被贬二十余年后，刘禹锡的感慨尤为深沉：志得意满也罢，淹蹇辛酸也罢，最终又有多少不同呢？或许可以用一句流行语来解读：一切都是浮云！

【韵译】

朱雀桥诉说着往事

野草花恣意蔓延

繁华喧哗的乌衣巷

只剩下荒径幽幽

夕阳迟迟

翻飞的紫燕

曾经是

王谢高门的常客

现在

只能在百姓的屋檐

筑巢

呢喃